【葉郎串流筆記】串流宇宙的膨脹理論：Peak TV 會繼續膨脹還是泡沫化？ - IN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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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在於他的預言有一個嚴重的時間點誤差：電視業並沒有在 2015 年或 2016 年發生泡沫化，事實上接下來幾年還把氣球撐得更大了。 從 2015 年起，美國電視台播出的新戲劇節目數量正式突破 400 個，更一路膨脹到 2021 年達到 559 個節目的驚人數字。其中除了 2020 年因為 COVID-19 疫情延誤拍攝，而使數字微幅下降之外，沒有一年有任何下滑趨勢。

• 「我們想要確保我們取得報償，並且是公正的報償。」第二個證人是 Warner Bros. Discovery 董事長 David Zaslav 在財報會議上如此解釋他們將來的內容支出策略將改以更合理的營收作為檢驗標準。

• 俄亥俄州女孩的預言並沒有失準，理由是如今我們有兩套平行的電影產業體系。我們有片廠電影，就是那些基本上每一部都一模一樣的電影。在此同時，我們還有創作力旺盛的獨立電影，而這些電影正是來自我說的那些孩子。這才是真正的電影。真正的電影不是那些片廠電影，真正的電影是獨立電影。

• Peak TV 這個詞彙近年來被廣泛用在形容電視製作業的空前榮景，次數多到讓人忘了這個詞彙並非誕生於歡慶的氣氛，而是帶點末日意味的警世預言。

• 此外還有所謂的第二個電視黃金時代，來自一群和 1970 年代的我們一樣充滿對於電影的熱情卻不被允許在電影業裡頭實現那些夢想，最後他們就在電視裡頭實現一切。我深深覺得此時此刻我們正在一個電影藝術盛開的年代。

• Coppola 所稱的電視黃金年代其實有很多個不同的名字。有人稱作第三個黃金年代，理由是 1980~1990 年代期間還存在一個由傳統電視台和新興有線電視台如 HBO 所帶來的繁花盛開。而第一個黃金年代則是 1960 年代電視剛剛普及的時候。 當然也有主張現在是第二個黃金時代的人，認為 1980 年代的盛世基本上持續到此時此刻並未中斷。這個說法顯然忽略了過去 20 年的科技變革已經徹底顛覆整個產業，早就造成了顯著的斷裂。

• 無論哪一種說法，多數人都有共識過去十多年是電視發明以來最好的時代。全世界電視產業不僅創作出史上數量最多的節目，更重要的是其中絕大多數節目的品質精良，而將電視製作業帶進一個空前的榮景。 這個榮景後來還有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叫做 Peak TV。

• 時間點的誤差來自於 Landgraf 低估了 Netflix 和串流即將替整個產業灌進來的擴張力量。畢竟他那場著名的演說距離 Netflix 第一部自製節目《House of Cards 紙牌屋》也才一年多。在他話說完沒多久，Netflix 和當時僅有的競爭對手 Amazon 就開始擴張自製節目的投資。隨後而來的重量級「新」玩家（幾乎清一色來自傳統媒體集團）如 Disney+ 和 HBO Max 更替 peak TV 這個大氣球充進了更多的空氣（資金）。

• 因此 FX 電視網的董事長 John Landgraf 那個失準的 peak TV 預言仍然是電視業眼前的最大焦慮：到底節目多到什麼程度才真的會讓消費者覺得太多？整個製作和通路業究竟能否真的支持這個氣球無限制地繼續變大？泡沫化什麼時候才會發生？ Peak TV 是否終於到達真正的 peak？

• 繼續膨脹還是開始收縮？

• 幾個星期前，Landgraf 再度在同一個場合 TCA 美國電視評論協會的記者會做出了耳熟的宣示： 今年將是 peak TV 時代的轉折點，電視戲劇節目的數量將要開始下滑。他甚至打包票預期一年半左右大家就可以驗證他這次的預言是否成真。

• 「我們已經學會在如何運用支出創造更大的影響力」第一個證人是 Netflix 財務長 Spencer Neumann 在近期的財報會議上委婉地宣示未來幾年他們的內容支出將暫時停留在 170 億美元左右的規模，不再一味擴張。

• 曖昧的言語之外，更直覺的是他們採取的行動。 David Zaslav 為了在公司合併之後有效裁減開支，已經展開了一系列節目大屠殺，並且一時半刻還不會終止。許多已經開始支出費用的節目被抽走資金，比如 J.J. Abrams 製作、成本預計超過 2 億美元的 HBO Max 重量級節目《Demimonde》就被緊急喊卡。

• 過去十年那些大舉進入節目市場的大型串流服務提供者將不再出現了。

• 讓 FX 電視網的董事長 John Landgraf 主張今年將是 peak TV 終點的更重要因素，是可預見的未來將不再有新的內容投資者。那些曾經爭相入場的新串流業者正是讓他 2015 年的預言失準的主因。一旦不再有新的玩家進場，他的預言終將回到泡沫化的正軌。

• Peak TV 的後面並不是電視的末日。電視通路將延續過去十多年的趨勢——串流興起、無線電視復甦和有線電視的衰敗——繼續往前進，只是變遷的速度會放緩，不再因為巨額資金而加速進行。而電視製作業則勢必因應新的供需平衡而面臨一波重整，以較節制的卡司和製作規格繼續製作節目。

• Landgraf 的 peak TV 理論建立在好節目多到讓觀眾注意力疲乏。因此一定程度的節目減產，觀眾根本不會發現。然而電視機品牌 Samsung 半年前針對美國電視用戶的調查顯示，原創節目的數量不足是 39% 受調查者選擇退訂串流服務的主因。也就是說，串流大戰進入節目減產的新一個階段將使服務提供者接下來必須如履薄冰地前進，因為他們隨時有可能跨過那條隱形的界線，讓訂戶真正感受到原創節目的顯著減少。 不過 peak TV 是否真的將在今年告一段落，存在有不同意見。

• “Not so FAST!”

• FAST 帶有廣告的免費串流服務是過去受到 Netflix 光芒遮蓋、比較少被關注到的藍海。經濟萎縮和通膨的現況正在驅趕消費者，讓他們改用免費串流服務。 Fox 集團旗下的免費串流服務 Tubi 用戶數量一直在成長，而 Paramount 集團旗下的 Pluto TV 以及附帶在電視盒上的 Roku Channel 也持續有所斬獲。雖然重播舊節目一直是 FAST 平台上的大宗，然而這些平台也沒有缺席 peak TV 的趨勢，連續幾年原創節目的佔比節節升高。比如 Tubi 才剛剛宣佈將有上百個原創節目即將上架。

• 由於 SVOD 付費串流服務的天花板已經逼近，包含 Netflix、Disney+ 和 HBO Max 都先後受到廣告費收入的吸引而宣佈將推出帶有廣告的低價訂閱方案（甚至有媒體推測 HBO Max 和 Discovery+ 合併後可能推出 FAST 免費方案）。即便未來幾年總體內容投資的金額持平甚至萎縮，可以預期的是 FAST 服務的原創節目數量將因為這個利基市場的競爭白熱化而維持成長趨勢。